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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22节  (第2/2页)
他被罚后不思悔改,提着重礼跑去祝家行贿。    从前高陵县的几个县令,每隔半月,便会编些由头罚他们这些商户。    罚倒不是真罚,无非花钱免灾。    有的最懂竭泽而渔,几两一次,慢慢让他们送银子。    有的直接狮子大开口,每回没个二十两,填不满县令的钱箱。    天下乌鸦一般黑,他以为祝融也和那些县令一样。    可是,真等他到了祝家,看到祝融和儿子挤在一间破房中,所食之菜竟无半点荤腥。    一听他是来送礼后,祝融更是直接拒绝了他。    元寻那日喝着祝融自己酿的浊酒,耳边是一个清官的铮铮之言,“他当时跟我说,他做官不为银子,只为百姓。”    “上面人不贪银子,我们这些经商之人,也无须费尽心思向下面人讨要银子。”    “百姓各有不易,我们不也是百姓吗?”    他常听城中的几个富户背地里骂祝融泥古不化,做事死板。    可祝融是坏官吗?他觉得不是,祝融只是太过正直,乱了这世道所谓的人情世故。    孟厌:“他筹措善银时。来找过你吗?”    元寻摇头,“我得知此事后,找过祝大人,原想塞给他一百两,但他坚决不要,说善银已筹够一千两。”    祝融开箱取善银那日,他去了邻县做生意。    等再回来时,祝融已死,他只来得及买点纸钱上门拜祭。    人的线索查到绝路,四人道谢离开。    孟厌靠在温僖肩头长吁短叹,崔子玉走在路上无精打采。    快走到村口时,有人喊住他们。    “几位留步。”    他们回头,发现是元寻。    “我想起来了。去年冬月,祝大人曾跟我说,他在查一件大案,恐有性命之忧。”    “他有说是什么案子吗?”    “未曾,祝大人仅仅提过一回。我后来问过他,他又说没准是查错了。”    夕阳斜照,晚云渐收,举目遥看,山间翠色忽明忽灭。    孟厌一算日子,惊觉一件事,“阿僖,我们认识三年了。”    三年前的三月初五,温僖入地府,被她留下。    在她拐他入房之前,他对她说:“孟厌,丑话先说在前头。你既要我做你跟班,便得罩我一辈子。”    这一日,也是顾一岐永远失去孟厌的日子。    当日,他见她一直未出现,以为她在房中伤心难过。    他拜托她的好友阿旁带话,说他在三生石旁等她,有话想对她说。    可惜,他独自等了很久,最终只等到一句话:“孟厌今日拐了一个郎君。”    ……    因是两人相遇的好日子,温僖拉着孟厌,说要去人间吃喝庆祝。    自然,这钱得孟厌出。    孟厌面无表情:“那我宁愿不去。”    温僖讨价还价:“最多你六我四。”    “我四你六。”    “你我对半。”    “行!”    崔子玉不好跟着打扰他们二人,笑着走了,顺带喊走了顾一岐。    千灯映碧,云高楼红。    陈郡的夜市上,孟厌自告奋勇说去帮他买吃食。    方一落座,她便伸手向温僖讨要银子,“花了五十文,你给我二十五文。”    温僖恼怒地看着面前的一堆猪蹄,“怎么全是你爱吃的?”    孟厌啃着猪蹄,含糊应他,“你自个没说要吃什么,我只能顾着我爱吃的买。”    温僖不情不愿掏出二十五文,“喏,给你。”    孟厌笑嘻嘻收下,把一碗猪蹄推到他面前,“你吃啊。”    “孟厌,你存心的是不是?”他此生最烦蹄物。    “你不吃,那给我。”孟厌今日赚了温僖二十五文,胃口大开。    温僖侧身看她一脸奸计得逞的小人样,入迷入痴,唇角上扬。夜市人声鼎沸,他的笑声轻到听不明,辨不清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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