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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在乎 (第2/2页)

胧,正一瞬不瞬地、复杂难辨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唐妤笙有一瞬间的恍惚和困惑,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,以为是不小心沾上了颜料。

    被他这样盯着,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意乱,慌忙想站起身。

    或许是因为蹲得太久脚麻了,或许是因为心神不宁,又或许是地上散落的画具太多——她刚一直起身,脚下就不偏不倚正好踩中了一支滚落在地上的油画笔。

    “啊!”她惊呼一声,身体瞬间失去平衡,吓得眼睛闭上,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。

    顾淮宴眼神骤然一凛,反应快得惊人,立刻迈步上前伸手去拉她。

    但他显然也喝了不少酒,下盘不如平日稳健,被她倒下来的惯性猛地一带,两人竟一起失去了平衡,重重地摔倒在地。

    “咚!”一声令人心惊肉跳的闷响。

    是顾淮宴的背部结结实实撞在坚硬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。

    他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,剑眉瞬间紧紧拧起,显然这一下摔得极重。

    然而,即使在摔倒的瞬间,他的手臂依旧如同铁钳般紧紧环抱着她,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,将她整个人牢牢护在怀里,用自己的身体充当了肉垫,承受了所有的冲击力。

    唐妤笙整个人都懵了,趴在顾淮宴坚实温热的胸膛上,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却略显急促的心跳,以及他因为疼痛而瞬间加重的呼吸声。

    浓烈的男性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酒香和雪茄后调,将她紧紧包裹。

    “你…你没事吧?”她慌忙想撑起身子,检查他的后背,声音带着惊慌和愧疚,“对不起,我…”

    “别动。”顾淮宴的手臂却收得更紧,阻止了她起身的动作。

    他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,因为疼痛和酒精的作用,比平时更加低沉沙哑,甚至带着一丝…不易察觉的疲惫和脆弱。

    他一只手依旧紧紧箍着她的腰,另一只手却抬起来,带着酒后的微热,有些笨拙地、轻轻地抚上她散落的长发,动作间甚至带着一种与他平日截然不同的、奇异的温柔。

    静默在空气中蔓延,只有两人交织的呼吸声清晰可闻。

    良久,他再次开口,呼吸温热地拂过她的发丝,带来一阵微痒:“今天…”他顿了顿,似乎在斟酌词语,又像是酒意上头思维有些迟缓,“…跟岳涵闵…都聊了什么?”

    唐妤笙的身体瞬间变得更加僵硬。

    挣扎着想起来的动作也彻底停滞了。

    他果然知道了,陈临或者周岩,就像他无处不在的眼睛,怎么可能不汇报。

    一种难以言喻的委屈、逆反,以及下午谈话带来的复杂情绪猛地涌上心头。

    她像是自暴自弃般,重新跌回他胸口,声音闷闷的,带着明显的刺和嘲讽:“你不是派人一直‘监视’着我吗?我们谈了些什么,周岩或者陈临不是早就事无巨细、一字不落地汇报给你了?还来假惺惺地问我做什么?”

    她以为会激怒他,会换来他冰冷的训斥或更强硬的控制。

    然而,再一次出乎她的意料。

    顾淮宴竟然没有发火。

    他甚至…几不可闻地、轻轻地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那声叹息很轻,像羽毛拂过心尖,却又沉重得仿佛包含了无数难以言说的疲惫和无奈。

    唐妤笙几乎从未听过顾淮宴叹气,更从未在他身上感受到过这种近乎…脆弱和妥协的情绪。

    “笙笙…”他叫她名字的声音很轻,带着酒后的微醺和一种近乎恳求的涩然,“你能不能…不要每次都这样像只刺猬一样?不要每次都这样语气冲冲地跟我说话?”

    他停顿了一下,仿佛在积蓄勇气,或者说,在酒精的作用下,暂时卸下了某种坚硬的外壳,声音更低更轻了,几乎像是在喃喃自语,却清晰地钻入了她的耳朵:

    “你能不能…试着…多在乎我一点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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