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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59。一笔之下,不过死生 (第4/4页)
是想除去凌家,来个釜底抽薪是吗?这算什么?」 他自然看出了她的愤怒,却仅是间间一笑,道:「自然是……好算计呀。」 靳尹气定神间地提起毛笔,沾了墨的笔锋却未落在纸上,而是笔尖一转,画在了凌思思颤动的喉头上。 温软与寒凉交接,凌思思顿觉遍体生寒,浓密的笔尖沾满了浓墨,刺入肌肤,激起细微的痒意。 这样的感觉无疑是难受的。 凌思思有些腿软,后退几步,身子很快抵在墙角的矮柜上,她撑着柜子,咬了咬牙,那笔抵在她的喉间,令她只得艰难开口道:「阿爹于朝中经营多年,极其爱惜羽翼,他不会……毫无准备……殿下,自应当三思。」 她越说越轻,碍于两人之间过于紧密的距离,连带着语气也微微颤抖,她偏过头,瞥见桌上那些摊开的奏摺。 虽然有大理寺和刑部认定,这些事案皆係由首辅所犯,可字里行间却并未着墨细节,未免显得过于单薄,若是细查下来,很快便能发现问题。 原剧情里,男主是在找到天河令的前提下,才推翻首辅势力,将首辅一党全部入狱;现在他还没拿到天河令,就急着编排首辅入罪,显然操之过急了。 如果她能拖延时间,从中找到漏洞…… 凌思思暗中思量,不觉靳尹微微低头,墨发垂落,拂过她的脸庞,捎来一丝曖昧的痒意,幽深的目光落在她颈上的那隻毛笔上,手下微微一顿,乌黑的浓墨便顺着她白皙的脖颈向下滑落。 他的笔锋顺着墨汁的痕跡一路往下,凌思思想逃,却不料被他一把搂住后腰,往他怀中一按,整个人几乎贴在他身上,滚烫的温度笼罩着她,她急得伸手去挡。 她觉得他真是疯了。 可他强势的动作,她根本挣脱不开,只得伸手抵在他的胸前,尽力隔开一道缝隙。 靳尹身上的气息包裹着她,将两人的距离挤在墙角逼仄的空间里,喷洒在耳畔的鼻息分明是温热的,说出来的话却格外凉薄,「是否三思,于本宫而言,并无二致。」 他轻笑着望着她眼底的惊慌,手上一转,以笔挑起她的下頷,迫使她看着自己,从她眼里看见自己倒影,彷彿她的眼里便只有他。 「一笔之下,不过死生。」薄唇轻启,一字一字吐着寒凉字句,是胜券在握的自负,更是目空一切的轻蔑,「立于权力顶端,生死不过是弹指之间,可高处不胜寒,能站在高位的最终只能是本宫,和……未来的皇后。」 荣华位高多险阻,帝王之心向来多疑,卧榻岂容他人酣睡? 纵然是曾扶持他登上尊位的凌首辅,碾死一品辅政大臣、当朝首辅满门亲眷,便如随手除去一块阻碍前路的绊脚石。 凌思思听出他话里的寒意,浑身一僵,不知该说他心狠手辣,还是意气傲纵。 然而,唯有身处其中的人,才能真正体会到其中的寒冷与煎熬,不会只是上位者轻描淡写的几句话,也不会只是百姓口中随意拼凑猜测的结局,更不会是漫画里看似声情并茂,实则虚情假意的几笔。 凌思思想起看似冷峻实则待女极好的首辅,与雍容华贵却老爱哭闹的首辅夫人,被迫看向他的杏眼微红,漫上一层水雾,执着地不甘示弱。 她咬着牙,将内心的愤怒与不甘咬碎了,一字一句咬得极重,「所以,殿下将全部的人算计了一遍,将臣妾也算进去了。一个罪臣之后,怎么当得了皇后呢?」 「是不能。所以,本宫特意为你造了个机会。」 凌思思心中警铃大作,「你想做什么?」 她戒备地看着他,而他冰凉的手绕过身后,抚上了她的后颈,引起一片危险的颤慄。 凌思思呼吸一凝,身子顿时一僵。 他随手丢了笔,轻笑,「怕成这样?」 他伸手拨开她额前散落的碎发,明明是如此亲暱的动作,却又透着一股无形的威压,彷彿只要她让他不开心了,这份宠爱随时都能变成压垮她的稻草。 「算着时辰也差不多了,想不想去见首辅一面?」 滑过喉间的墨,冰冷入骨,衬得白的越白,黑的越黑,淌过了一对精緻的锁骨,再隐进了衣领之下,又晕染而开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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